“我家老爷这是怎么了?”
几位大臣互相看了看,谁也不敢将王上钦定的“好姻缘”告诉萧家,生怕再吓着几个。
“右相无事,御医已经诊断过了,休息一下就会好的。”
“我等家中还有事,先行告辞!”
几位大人匆匆离开。
萧夫人先让人将老爷抬回房,又派丫鬟去请大夫。大夫还没到,萧臻倒先醒了。看到自己已在家中,萧臻张着嘴胡须乱颤,“南儿呢?”
“南儿和她母亲去云涧寺上香,傍晚才能回来。老爷怎么忘了?”
“对…是我糊涂了。”萧臻坐起来,一声接一声的叹气。他拉着夫人的手,怕她承受不住,半晌才将王上赐婚的事情告诉她。
萧夫人听罢毫无反应,反而问萧臻:“下月初五是不是太赶了?家里什么都没准备呢。”
萧臻以为夫人没听清所嫁之人是谁,又重复了一遍,“王上将南儿赐婚给大长公主了。”
萧夫人一门心思想嫁妆的事,心不在焉的应声,“大长公主是个体面人,我们的嫁妆可不能太寒酸,免得南儿过去了受委屈。”
萧臻眼看又要晕过去,正好大夫进门。萧夫人把夫君交给大夫,说:“快给老爷看看,说不到三句话就要晕,别是中风了。”
萧臻:“……”
*
萧雅南随母亲烧香回来,刚进门就听贴身丫鬟明月哭着说:“小姐,王上把您赐给大长公主了!”
萧母听闻噩耗,险些要晕,还好被萧雅南扶住。
“什么时候的事?”
“今日早朝,老爷回来说的。”
萧雅南将母亲交给明月,急忙跑去问祖父。
萧臻刚被他的贤妻说服,正在厅堂喝茶,见孙女怒气衝衝跑进来,手一哆嗦,茶水洒在身上不雅之处。
“祖父,您答应王上的赐婚了?”
萧臻一时无言以对,按按手让她先坐下,“此事说来话长,你先喝杯茶缓缓。”
萧雅南哪儿有心思喝茶,也顾不上礼节,盘膝在小茶桌前坐下,盯着祖父颤巍巍的手给她斟茶。
“来。”萧臻将茶杯端给她。
萧雅南双手接过去,一口喝完,茶杯放回桌上,“喝完了,您快说。”
萧臻张了张嘴,心说,刚才夫人是怎么说的他五体投地来着?他果然不擅长说教。
“还是让你祖母说吧。”萧臻一推二五六。
萧雅南急得直起上身,追问道:“祖母又不上朝,怎知王上如何说的?”
“总之就是王上抓阄定了你,祖父我也…其实祖父想劝王上收回成命的,可是…”
萧雅南不小心撞翻了小茶桌,萧臻手里的茶精准无误落在同一个地方,这次有点烫。
“祖父,她可是个女人!”
萧臻不能在小辈面前失态,忍着下身的烫维持风度,继续劝说道:“祖父知道,大长公主出身高贵,与王室结亲是萧家满门荣耀。女人就女人吧!省的你整日说,男人粗糙,不懂女儿心思。”
“她两任夫人都死于非命,难道祖父不怕我也不得好死吗?”萧雅南情绪变得激动起来。
“胡说八道!”萧臻偷偷拉了拉衣摆,故作镇定地说,“大长公主的先夫人,分明是病死的。”
萧雅南下巴一抬,“说不定是毒死的。”
“不要乱说。”萧臻严肃道。
“反正我不嫁!大不了一死,她喜欢我就把我的尸体娶回府吧!”萧雅南赌气说完,在萧臻骂她之前跑远了。
三日后,护城河“噗通”一声巨响。萧雅南跳水拒婚的消息,传的人尽皆知。
消息传到公主府。
桌上的退婚奏疏,墨迹未干。
姜昀摸着杯口,临时改了主意,缓缓说道:“聘礼备好,不必等婚期。趁着人还没咽气,先接过来吧。”
萧雅南跳河后,被送回丞相府,现下府中已乱成一团。
“按方抓药,快去!”大夫将药方交给下人,才向闻讯赶来的萧母回禀,“小姐落水时呛了水,一直昏迷不醒。我已施针用药,若能退烧便无大碍,今夜要好生看顾。”
萧母一听,又哭了起来。
萧臻坐在前厅,不停地叹气。没想到孙女的性子竟然如此刚烈,若是将她嫁过去,只怕会步大长公主第一位夫人的后尘。
“老爷,大长公主的侍卫覃烽求见,还带了好些聘礼。”
萧臻慌忙站起身,“这个时候,他来干什么?”
丞相夫人从内室出来,听见下人禀报,走过去说:“老爷若不方便,不如让我先去见他。大长公主殿下派人带着聘礼前来,或许是要商量大婚之事。”
萧臻一边整理衣襟,一边打起精神,道:“还是我去吧!这个覃烽可不好糊弄。大长公主肯定听说了南儿落水之事,派人前来问责的。”
萧臻来到会客厅,见覃烽毕恭毕敬的立在堂下,他身后摆放着一地贵重聘礼。
萧臻快步出来相迎,“覃侍卫,让你久等了!”
覃烽回礼,道:“丞相大人,下官受大长公主殿下之命,前来送上聘礼。丞相若还有别的要求,尽管向大长公主殿下提便是。”
“大长公主殿下客气了!能与殿下结为姻亲,是我全府上下的福气。”萧臻看了眼聘礼,“这些聘礼实在太贵重了,老臣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