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她…她怕殿下…”
“怕本宫什么?”
“怕殿下与她同房…”
姜昀顿了顿,“我与她已经是夫妻了。夫妻圆房,不是天经地义的嘛?”
“奴婢不敢说…”
“恕你无罪。”
姜昀放下竹简,晃悠到妆台前,看到一把削炭笔的小刀,随手拿了起来。
“小姐说,殿下喜欢女子本没有什么,自古男男、女女欢好也不稀奇,只是…这种事情应藏于家中自得其乐,不该明媒正娶昭示世人…殿下强权威慑娶妻,小姐她不喜欢这样霸道的人…”
姜昀很认真的听她说完,“今日出门时她还很高兴,这又是怎么了?”
“小姐说,殿下昨日并不是真病,是不想陪她回相府,故意称病的。”
姜昀没想到,竟是为了这个。起初她确实有这个想法,本想教育一下这个疯丫头。敢在她的饮食里做手脚,真是胆大妄为。
后来生病,纯属偶然。
估计萧雅南从萧母那儿得知她提前知会丞相不回门之事,所以才在宴席上那般让她下不来台。
姜昀用小刀一划,指尖血珠落于床上。她将手指在口中含了一下,对明月说:“宽衣,上床。”
明月抬起头,不敢置信地望着大长公主,眼睛一下就红了。可姜昀没有停留,转身出去,站在看不见她的地方。
“本宫不要你这个人,但你必须按照本宫的话去做。”
明月虽不知大长公主想干什么,但有了她这句保证,她隻好乖乖照做。
“一会儿公主妃进来,她问什么你都不许出声,只要哭就可以了。本宫的话,你听明白了吗?”
明月抓着被子坐在床上,点头,“明白了…”
姜昀将门拉开,萧雅南站在门外一脸焦急。她打量姜昀衣衫完整,松了口气。
“公主妃不是将这里让给本宫了吗?怎么还不去休息?”
“我…我需要我的丫鬟伺候,殿下若无其他事,将她还给我吧!”
姜昀笑了一下,“好。”
萧雅南来到床边,看到自己的丫鬟一丝`不挂坐在床上哭的稀里哗啦,整个人都不好了。
“发生…什么事了?”萧雅南瞬间没了底气,生怕从明月口中听到什么不愿听的话。
她没想到堂堂一国公主,竟然能做出这种事?即便明月是她的陪嫁丫鬟,没有经过她的允许,她居然敢…!
受惊过度的明月,此时才明白过来,大长公主为何让她宽衣,还不许她解释,她就是要让小姐误会。
萧雅南盛怒之下,跑出去找姜昀理论,而她早已离去。
明月颤抖着手穿好衣服出来,见大长公主已走,这才跪下向萧雅南和盘托出。
“奴婢什么也没做…大长公主让奴婢宽衣上床,她便出去了…小姐千万不要生气!”
萧雅南脑子很乱,摆摆手说:“你先下去,我想一个人静静。”
“小姐…”
萧雅南从未受过此等屈辱,她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出去。”
明月不敢再劝,小心退出去将房门关上。
萧雅南走进卧房,看着凌乱的大床,点点血迹鲜红刺眼。那血不是她的,只有明月在床上坐过,难道是…怪不得大长公主会放过明月。
萧雅南在床边坐了一会儿,等情绪稳定下来,才叫人进来收拾床。
明月带着两个丫鬟,抱着崭新的被褥进来。
萧雅南看了眼明月,自觉对不住从小服侍她的人,道:“你身子不舒服,这些让别人做吧。”
明月有些懵,以为小姐体恤她受惊之事,摇头说:“奴婢没事儿,可以伺候小姐的。”
“那你去打些热水来吧。”萧雅南怕她看到床上之物尴尬,又要下跪认错说半天请罪的话,她现在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听她认错。
明月毫不知情,听吩咐出门打热水去了。等她回来床已换过,伺候小姐洗漱完上床歇着,明月的心才安定下来。
萧雅南躺在床上大睁着双眼毫无睡意,姜昀的一言一行皆在她脑中回放。原是她低估了这位大长公主的心性,从入府到现在,因她一直和颜悦色相待,也并无越矩行为,她才对这个女人稍稍放松戒备。没想到她今日差点儿睡了自己的丫鬟,可见其人品也不怎么样。
萧雅南推己及人,想那上一位公主妃身子那么差,还不知道会被她折磨成什么样子?
萧雅南有些畏惧了。从这些天的事情来看,激怒姜昀并不会让她休妻。在这深宅大院中,她孤立无援,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萧雅南决定转攻为守,她苦思冥想一夜,终于想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好法子——纳妾。
世间女子千人千面,萧雅南也不知姜昀喜欢什么样的。思来想去,还是亲自去问问,免得选错了人惹她不快。她既然好色,肯定不会拒绝自己的美意。
两日后,萧雅南沐浴更衣,郑重其事的来到姜昀书房。
丫鬟禀报说“公主妃在外求见”时,姜昀还错愕了一会儿。
“让她进来。”
萧雅南在门外整理了下衣襟,双手执于胸前,缓步进入房内。
“臣妾拜见殿下。”
姜昀头也没抬,道:“起来吧。”
萧雅南见姜昀正在写字,低着头走到桌案边坐下,拿起石墨小心研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