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裴微,永远比她棋高一着。她永远那么游刃有余,而自己只有兵荒马乱的份。
王顺和陈明宇聊起曾经的分团委,蔡可宁只在分团委待了一年,对这话题不感兴趣。
其实她和陈明宇也算不上多熟,无非是大一时在分团委有过些接触。那时的陈明宇也算出尽风头,在十佳歌手比赛中拿了冠军,又爱水各种新生群,长得也还算清秀,所以当时知道他名字的人很多,尤其女生。
但蔡可宁没想到连裴微都知道陈明宇的存在。裴微曾问过她,陈明宇是谁?
蔡可宁不喜欢裴微关注别的人,尤其是陈明宇这样爱出风头的,隻淡淡地说,就那十佳歌手冠军呗。
裴微问她,你们熟吗?
蔡可宁当时觉得莫名其妙,说一般般吧,怎么了?
裴微没往下说,蔡可宁也就没接着问。
王顺突然想起一件事,跟蔡可宁说:“以前你们班那个谁去学车,然后碰到一个大两级的学姐,学姐就问他,陈明宇是不是跟你们班一个女生在一起,就他们在台上一起唱过歌的?”
“谁啊?”蔡可宁愣了愣,手指自己,“我?”
王顺笑道:“对啊,你不知道?”
“我怎么会知道?”蔡可宁看向陈明宇,陈明宇笑笑。
“听说是你们有一次晚上一起去食堂吃宵夜,被别人看见了。”
蔡可宁:“有这件事?我忘了。”
十点多该散场,原本王顺还提议一起去ktv唱歌,蔡可宁拒绝了,说明天有朋友要来。陈明宇家和蔡可宁的住处同在一个方向,也不远,两人结伴步行回去。
聊着大学时候的往事,或彼此目前那些浅显的现状,蔡可宁在一棵大树前停下,问这是松针吗?陈明宇不知道,说应该吧,我们学校不也有这种树吗?体育场背后。
“你知道?”
“对啊。”陈明宇说,“以前谈恋爱的时候会去。”
蔡可宁笑了下,她站那儿,自顾自问今年冬天会下雪吗?陈明宇说,下雪?现在哪还有雪?上一次下雪好像好像是大一的时候了。
他说起大一时那场鹅毛大小的雪,虽然打不了雪仗、堆不了雪人,但大家都跑出来,观赏的观赏,疯狂的疯狂,那时候多快乐啊。
蔡可宁没说话,她仰头看树,侧脸的剪影落在淡淡的光影中,就像停在枝头的一隻蝴蝶。陈明宇想,蔡可宁或许知道,又或许并不自知,她以前在学校其实很耀眼。唱歌好听、长得好看、绩点也高,只是跟男生们一直保持相当的距离,他们觉得她很难接近。
陈明宇记得特别清楚,大一下学期学院晚会,学姐想让他们俩情歌对唱,但蔡可宁死活不肯,偏要歌曲串烧。这件事他到现在仍有些耿耿于怀,就觉得至于吗,又不是真情侣。
忽然像是福至心灵,他问:“蔡可宁,你大一的时候是不是谈恋爱了?”
“怎么这么问?”蔡可宁回过神来。
“你记得吗?大一下学期那次晚会,学姐本来想让我们唱林俊杰的《小酒窝》,但你不愿意,说要串烧。我现在就怀疑”
蔡可宁笑了笑,不置可否。
“你真的啊?藏这么深,当初都没发现!”
“谈恋爱不也很正常吗?”
与陈明宇介意的原因不同,蔡可宁之所以对此印象深刻,是因为裴微原本答应要来听她唱歌。对她来说,在大庭广众之下给喜欢的人唱情歌是一件既浪漫又很羞怯的表达爱意的方式。
但裴微那次没来,她也一直耿耿于怀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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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蔡可宁去高铁站接叶一诺,之前说好的一起去崇平玩,但因为疫情蔡可宁出市受限,所以叶一诺就来了麓西。
高铁站最近改建过,蔡可宁不太熟,她到的时候叶一诺已经在出站口等着。蔡可宁按了下喇叭又降下车窗,两个人还没说上话已经看着彼此笑起来。
蔡可宁踩着刹车慢慢往前开了一段,后视镜里叶一诺小跑着追上来。到方便停车的地方停下,叶一诺站在她车旁,笑道:“社会人了啊蔡可宁,这么快开上车了。”
“我坐哪儿?”
蔡可宁看了眼后排,道:“副驾吧,上来。”她赶紧把座位上放着的包和伞扔向后排。
变化真大呀,叶一诺一路上跟蔡可宁感慨,明明几个月前大家都还是背着书包的朴素学生。
这个时间太阳有点大,蔡可宁先带叶一诺回了自己住处。单身公寓的格局比较紧凑,厨房与卧室间就隔了扇玻璃推门,蔡可宁站在水池边准备洗杯子,叶一诺站在蔡可宁卧室的书架前浏览她的书。
推窗往外望去,正前方是个商场。
“挺好的,有万达。”叶一诺说。
“也就这一个好处。”
蔡可宁打开橱柜准备去拿备用的玻璃杯,手在还未触碰到杯子时又顿住,她想起这杯子是裴微用过的。
那天裴微来到她家,她在书架前挑书,蔡可宁就在水池边洗杯子擦净,然后给裴微倒了杯水。她问裴微喝不喝水,裴微说好,裴微喝了水将水杯放在桌上,等蔡可宁将她送到家又回来,拿起这杯子的时候就看见杯沿有裴微留下的口红印。
蔡可宁换了个陶瓷杯洗,接了水递给叶一诺,说:“这杯子是我平时喝的,但我洗过了。”
“不用了,我喝这个。”叶一诺从包里拿出矿泉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