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点点头,由他牵着往车上走去。
到了车上,他给她系安全带,她至始至终安静地让他摆布。
王隽系好安全带,看到她出神的样子,想了下,问:“工作不顺利?”
季烟摇摇头:“挺顺利的,明天能放一天假。”
“那你在想什么?”
“没,”她撒了个谎,“在想刚才的资料有没有归类好。”
他问:“想好了吗?现在过去检查一遍还来得及。”
“不用,都想好了,我就是确认一遍。”
王隽不置可否。
一路回到酒店,季烟格外的安静。往常路口停车等待红绿灯的时候,她还会和他开个玩笑,今天她倒格外的沉默。
王隽本想问,但想到刚才她躲闪的样子他又散了这个念头。
她要想说的话,迟早会跟他说的。
回到酒店,王隽拿卡刷开自己的房间,客厅放着一个行李箱,他把钥匙放在桌上,过去打开,看她:“你的东西我帮你整理了,你看下,有没有什么落下的。”
难怪早上要她的房卡,原来是要帮她收拾行李。
季烟走过去,大致扫了眼,忽地,目光定在一处,她凑近看了下,然后不可思议地回头看他:“这个保暖衣物和羽绒服是?”
他说:“你之前发过朋友圈说临城冷,那晚过来我去你家顺便拿了两件羽绒服,保暖衣物是另外买的,”说到这,他笑了下,“不巧的是,这几天天气格外晴朗,没派上用场。”
她禁了下手中的衣服,忽然,放下衣服,起身抱住他:“哪里没派上用场,今天不就是用上了。”
王隽拍着她的背:“那边冷,这些不一定能御寒,下了飞机再另外买。”
他还是那般体贴细致,总能注意到最细微的地方。
不可否认,她还是会为他的周到心动。
她闷着说:“机票退了吧。”
他说:“不想去?”
季烟离开他的身体,后退一小步,和他保持着些距离,说:“改机票,不去哈城了,去北城。”
他挑眉,是意外的:“怎么突然改主意了。”
“你都说突然,就是突然间的决定。”
他拿出手机,说:“好,我来改票,你去检查下还有没有缺的。”
季烟说:“机票我买吧,这个时候退票手续费20,浪费你的钱了。”
听这口吻,还挺低落的。
王隽拿过她的手机,连同自己的,放在一边,然后按住她的肩膀,微低着头看她。
他看得实在过于认真,目光锋芒锐利,时刻要将她看穿一样,季烟被看得不适,就像整个人暴露在他面前似的。她避开他的眼神,说:“先申请退票,时间超过了,一分钱都退不回来了。”
“退不回来,就去哈城,或者干脆不去也可以。”
季烟急了,看着他:“要去的,都已经安排好了,时间都空出来了,怎么能不去。”
他笑着:“舍得看我了?”
她脸一红,揪着他的袖口,说:“先别说这个了,退票才是正事。”
“不急,”他说,“先回答我,怎么突然想去北城了?”
季烟定定地看了他好一会,经过这几天的良好休息,他眼底的青黑淡了不少,神色也没那晚来时的疲惫。
她说:“你刚刚给我打电话时,我突然想,不然就去北城吧,去你居住的城市好好看看,北城我去过几次,都是为了工作,还没好好看过它,这次正好,虽然只有一天,但有你这个土著人在,时间也够了。”
听完他的解释,他胸腔微微发热,他伸手将她揽进怀里,说:“你最近一次去那里是为了找我,那次太赶,这次我们好好看看它。”
退票,再重新买票,两人打车赶往机场。
下了车,寒风猎猎,季烟看着被他握紧的手,迎着晚风,说:“怎么这么像私奔?”
王隽说:“那就私奔一次?”
季烟想也不是不行。
她挨着他,说:“那请你带好路,我方向感不行,可千万不要让我迷路了。”
他握紧她的手,颇为郑重其事地说:“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季烟低头微笑,躲开风,掩饰自己藏不住的欢喜。
飞机穿过夜空时,她从高空俯视地上的点点灯亮,再看了眼身旁的人。
她想,以后她和他,也会是这万家灯火的一小盏,也会是这俗世中的一小撮人间烟火。
这一刻,她陷入前所未有的平静。
他们到北城的时候,是晚上十点多。
外面飘着白雪,季烟隔着窗户玻璃望着,脸上满是欣喜。
这些年因为工作原因,她没少来过北城,但每一次都是匆匆来匆匆走,真正留下来好好逛一逛还真是一次也没有。
王隽拿着两杯热牛奶回来,说:“先喝一下暖暖身体,待会我带你先去买御寒的衣服。”
她捧着牛奶,又看了一眼窗外的落雪,问:“你会滑雪吗?”
“你想学吗?”
“才一天时间,学不到什么吧。”
“那就当作一次体验。享受一下其中的快乐。”
季烟笑着眼答应。
从机场出来,王隽拥着她上车,两人先去吃了饭,又去了一趟服装店,最后回到他的住处已经是夜里十一点过半。
这是季烟第二次来到他的住处,她环顾了一遍屋子,走到卧室,靠着门,说:“上回来忘了问,你这边的房屋设计怎么和深城那套房子的一样?”
王隽正在拆分行李,闻言,他说:“你不是一直很喜欢深城那套房子的设计?”
她确实好几次表达过,挑了下眉,问:“这是你从深城回来后让人设计的?”
“怎么了?”
他把行李箱的衣服一件件拿出来,挂在柜子里,有她的也有他的,衣服离得很近,很是亲密,就像她和他。
她想了下,如实说:“那会不是都分开了,你弄这个有必要吗?”
话落,他那边正好把行李箱准备完毕,他站起来,走到她面前,说:“大概是我心有不甘,想留下点什么。”
心有不甘。
季烟抿了抿唇,抬头,望进他的眼里:“既然你觉得心有不甘,那你又是怎么说出恭喜你三个字的?”
王隽牵起她的手,握在自己的手心,慢慢捏紧,说:“那时我自负,自负到认为可以没有你。”
季烟低头,看着被他握在住的手。
他们的影子落在上面,那里有着一片阴影。她小小地后退一步,原本被黑影覆住的地方,瞬间又明亮了起来。
就像她心中某块地方跟着一起明亮了。
王隽低低的声音传来:“季烟,我说的是实话。”
季烟再次起头:“我信你一回。”
他笑了下,她又说:“我还有件事要跟你讨教。”
“讨教?”
他带着她到客厅,给她倒了杯水,说:“有什么你只管问,我一定实话实说。”
季烟喝了会水,指尖点着杯壁,犹豫半晌,她说:“你为什么离职?”
王隽毫不思索:“职业规划。”
“真的?”
“券商投行转私募基金投资或者风控投资,这是很常见的职业规划。”他说,“后面这两个行业也喜欢券商投行出来的,毕竟懂得看企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