尴尬还不是最要紧的,他听到这是大长公主的别院时,心里突然不安起来。如果这里是大长公主的势力范围,他的行动很可能失败。
魏宜看了眼他的随从,试探道:“大长公主也在这里住吗?可否请妫妘君带我前去拜见?”
“她早就不住这里了。王上把这宅子赐给我的时候,这里已经空置很久了。”
魏宜松了一口气,笑着说:“今日我带了魏国的酒来,待会儿定要与妫妘君痛饮一番。”
萧雅南欣喜万分,道:“我还没喝过魏酒呢,正好配今日的羊肉。”
二人入席后,魏宜让人捧上他带来的酒,为萧雅南斟满。
魏宜盯着她的酒爵,放在桌下的手拳头紧握,紧张道:“妫妘君请!”
萧雅南双手端起爵,放在鼻子前嗅了嗅,一股说不上来的味道夹杂在酒水中,道:“很特别的酒香。”
她正要举爵饮酒,门外忽然传来笑声。萧雅南听到声音当即停住,心说她怎么来了?
尚施摇着扇子一扭一扭的走进来,像是进了自己家门,笑着说:“公主妃何时回来的?怎么也不派人通传一声,姐姐我好来做客呀!”
魏宜没想到会横生变故,强装镇定地问:“妫妘君,这是何人?”
萧雅南一点儿也不想做介绍,她怨念的看着眼前的不速之客,问:“尚施姑娘该不会迷路走错地方了吧?”
“公主府的宅子虽大,奴家也走了数月,已经轻车熟路了。今日来,是特意拜见公主妃的!”尚施低头看向魏宜,笑了笑,“没想到公主妃在招呼客人,奴家来的不是时候,能否讨一杯酒水喝?”
“不能。”萧雅南下逐客令,“明月,送客。”
话音未落,尚施已经将魏宜桌上的酒爵拿了起来。魏宜完全没有防备,此时正紧张地看着她。
尚施闻了闻,笑着说:“是魏酒。”
魏宜与她周旋,道:“姑娘好灵的鼻子,是在下家乡的酒。”
尚施坐在魏宜的桌案上,举止轻浮,笑的意味不明,“奴家有幸游大梁,曾下榻魏梁客栈,也品尝过爆烈的魏酒。魏酒虽烈,也不至于酒香刺鼻吧?”
魏宜心慌,不知尚施是否看出了酒水有异,一时不知作何回答。
还是他身边的侍卫开口解释道:“魏酒需在干燥通风处储藏,想来是一路暴晒,味道有所改变,应该不影响饮用。”
“你试过?”尚施抬眼问侍卫,“万一把金贵的公主妃喝坏了怎么办?”
“喝坏了我自会请郎中,不麻烦尚施姑娘操心了。”萧雅南替魏宜解了围,还让明月送她离开。
这次尚施没有再胡搅蛮缠,行了礼便离开了。
之前魏宜还计划过怎么把萧雅南身边的明月打发走,现在倒省得他开口了。
不喜欢的人走后,萧雅南再次拿起酒爵,低头尝了一口。
魏宜给他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人便悄悄出去守着了。
萧雅南蹙眉,“好烈的酒!”
“魏酒便是如此,妫妘君若不喜,喝完这樽还是换齐酒吧!”魏宜起身去拿齐酒,跪坐在萧雅南桌案前,随时准备替她斟酒。
萧雅南本不想再喝,但魏宜捧着酒樽等她,她不好推辞,屏住呼吸把酒全都喝了。
魏宜望着她白皙的脖颈,喉头跟着一动。
姜昀看完最后一份文书,终于忍不住问旁边的尚施,“你今日不出门逛街,跑到本宫这里闲坐,有什么事?”
尚施都等困了,打了个哈欠说:“奴家刚才去了隔壁,一不小心惹恼了公主妃,特意跑来恶人先告状。”
姜昀折服于她的厚脸皮,轻笑道:“你什么时候学的这么有自知之明了?”
尚施伏在姜昀的桌案上,“殿下都不问问,奴家为何招惹公主妃吗?”
“想说你就说,非要本宫问。”姜昀其实也很想听萧雅南的事,但她要矜持,不能别人一问就猴急。这样太不大长公主了!
尚施慢悠悠地抱怨道:“奴家撞见公主妃在招待公子宜,他们一同品魏酒,还不带奴家。”
姜昀笑话她吃了闭门羹,反问:“公子宜这么小气?”
“可不?奴家才闻了闻,他就不乐意了。”
姜昀笑意未收,忽然眼神一沉,“你说魏宜?”
“不然呢!”尚施暗示道。
魏宜身在齐国为质,行事总是谨小慎微,即使尚施不请自来,他也绝不可能不邀请她一同入席。
姜昀正色道:“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尚施见她明白了,不慌不忙地说风凉话:“殿下若是快些去,兴许还能捉奸在床。”
姜昀脑袋嗡的一下,各种不好的猜测瞬间充斥眼前。她慌忙起身差点踢翻桌案,快步走到门口叫“覃烽”。身后却传来尚施的声音:“覃侍卫替奴家取新做的衣裳去了!”
“回来再跟你算帐!”姜昀这次是真的怒了。
姜昀带人火速赶到隔壁,却看见覃烽正押着魏宜往这边来。
“怎么回事?”姜昀厉声问。
覃烽当着一堆人不好直说,“尚施姑娘说公主妃可能有危险,让属下过来看着。属下已将作乱之人拿下,正要送去公主府让殿下发落。”
姜昀现在没心思处置魏宜,问:“萧雅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