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笑,萧雅南的疑虑瞬间烟消云散。看来他不关心大长公主与她的关系,自然谈不上挑拨离间了。
萧雅南举樽赔礼,“公子直言爽快,值得一交。”
“能得妫妘君青眼,荣幸之至。”魏宜也举樽说道。
一场猜忌的宴请尽释前嫌。
尚施在公主府闲逛时,发现隔壁冷清了两个月的别院,突然热闹起来。
“公主妃回来了?”尚施问随行的侍女。
侍女摇头,“奴婢不知。”
尚施眼睛一转,“我去看看!”
侍女急忙拦住尚施,小心劝道:“殿下说不让您私下与公主妃见面。”
尚施满脸的不高兴,她看着侍女,心说殿下也太小气了。她还能把萧雅南吃了不成?
“不看就不看,反正被绿的人又不是我。”尚施悻悻地离开了。
最近国都盛传,魏国质子与妫妘君走的很近,不少人“好心”提醒大长公主,小心后院起火。
姜昀每次听到这些“善意”之言,都不得不陪笑敷衍过去。毕竟她的公主妃,如今是封君之臣,在爵位上并不比她低多少。在没有实证之前冒然问罪,以萧雅南的性子肯定会适得其反。弄不好她一个叛逆,真成了人家的夫人。
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魏宜了。他主动接近萧雅南,必有所图。与其断了他和萧雅南的联系,让他另寻其他门路,不如让他在没有实权的萧雅南身上瞎耽误功夫,还能在明处监看着。这是齐王的馊主意,姜昀并不讚同让自己的公主妃做诱饵,最近她正在筹划如何让魏宜滚蛋。
…
萧雅南决定回府,一是因为魏宜说想参观她的府邸,二是他身为质子经常出入相府实在不方便。
明月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小姐,您真要自己回去呀?大长公主不是说了,您想回去的时候就告诉她,她亲自来接您。”
“她来接我的话,是以公主妃的名义回府;我若自己回去,是以妫妘君的身份回我的府邸。我就是我自己,才不是谁的附庸!”
萧雅南如今有资本做自己,她才不要活在姜昀的阴影之下。别说大长公主是个女人,现在就是换个男人来,也休想让她“唯命是从”。
“您这是强词夺理。”明月的想法就不同了。她没有读过书,隻觉得小姐不可理喻,女子再强天下也是男人的。今日大王能给你封候拜将,明日不需要了就让你回后院操持家务。
“过几日魏公子要来拜访,你得督促他们把宴席布置好。左汤先生一走,府中指不定乱成什么样子了。”左汤得齐王重用,她这边就没人打理了,说起来还真有些发愁。
明月笑着说:“小姐,奴婢觉得咱们府邸真是块福地,左汤先生初来时是何等的落魄,如今也做了士大夫。”
“先生有大才,被君王赏识是迟早的事。只是…推举他的人是大长公主。”
明月赶紧奉承小姐,哄她开心道:“大长公主也是通过小姐才发现了先生这个宝贝,功劳也有小姐一半!”
萧雅南不是嫉贤妒能之人,左汤顺利出使归来向她辞行时,她是真的高兴。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又有些担忧。
“明月,你说左汤先生和大长公主能一起辅佐王上吗?”萧雅南鬼使神差地问出了口。
明月见小姐这般问,隻觉得奇怪,道:“先生是大长公主举荐的,大长公主定然不会看错人。”
“我不是说左汤没有能力,我是怕他太有能力,会跟大长公主政见相左。以前他在府上时,偶尔也会对国政发表意见,他说大长公主保守,不利于齐国开疆拓土。”
明月虽然一知半解,但还是能找到宽慰小姐的话,“左汤是大长公主举荐的,总不会故意和殿下过不去,就算政见不合,也会看在大长公主提携他的恩情上妥协的。这是人之常情嘛!”
经明月一说,萧雅南才稍微放宽了心。
…
魏宜府上。
“公子,真的要这么做吗?这里可是齐国王都,一旦东窗事发,大长公主不会放过你的。”
魏宜一手拿着药瓶,一手搂着酒樽,他还在犹豫。
另一个侍卫却说:“公子被困齐国,奔走多日可有一位权贵肯出手相帮?您去相府拜会萧雅南之时,萧丞相避之不及,全府上下无一人迎客。现在好不容易有了这个机会,怎可错过?”
魏宜将怀里的酒樽重重放在地上,长叹一口气道:“萧小姐真心待我,我却行此下作手段,实乃小人行径!”
侍卫强词夺理,继续劝道:“公子若能逃出齐国,将来登上大位,再迎娶萧小姐为妃,也不算辜负。您再不做决定,等质秦的太子回到大梁,就再没有机会了!”
听到“太子”二字,魏宜终于下定决心,将药全部倒进酒樽里。
第二日。
魏宜带着魏国的特产,登门拜访萧雅南。
“公子太客气了!来就来,还带这么多东西。”萧雅南热情招呼他入座。
左汤虽然走了,府上并未乱成一团,跟他在时一样井井有条。
魏宜落座后,开始夸讚,“刚才一路进来,见园中好景致,妫妘君确实是高雅之人。”
“这别院原来是大长公主的,所以公子所说的品味其实是她的。”萧雅南只是实话实说,没想到让拍错马屁的魏宜尴尬了一下。